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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丁琬在二房这边吃过团圆饭,便带着遥哥儿、通哥儿、丁瑫回家。

    小伙子说啥都要跟,做姐姐的都答应了,自然没有黄牛的道理。

    等孩子们都上车,柳氏不放心的说:

    “能行吗你整仨孩子,把瑫哥儿留下吧。这孩子,也真是不懂事儿,咋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娘。”丁琬打断母亲的话,笑吟吟摇头道,“小弟大了,还能帮我看着遥哥儿,挺好。再说永涵不在家,孩子多了热闹。明儿我们吃完饭,直接去戏院。二婶,你到时候带我娘、我奶他们直接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行,咱们明儿戏园子见。”谭瑶满口应着。

    丁文江一直送闺女到后院,嘱咐着说:

    “回去就让人锁好门户,今天宫里肯定不安生,你就到家就别出去了。明儿这边吃完晚饭,我跟你娘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丁琬笑吟吟应声。

    把准备好的东西掏出来,塞进父亲手里,不容拒绝又道:

    “拿着,闺女给你的孝敬。”

    丁文江捏着薄薄的纸,重重叹口气,说:

    “行吧,爹给你的岁钱你再多给一些,爹赚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,闺女有本事了。”丁琬说完,转身上车。

    马车缓缓驶出丁文海家,两家只隔了两条街道,虽然有点远,倒也不担心安全。

    巡防营如今全都戒备,她又带了府兵跟暗卫,完全没问题。

    回到家,管家老早就等在后院。

    丁琬下车愣了下,随后问:

    “大少爷回来没?”

    “回夫人,还没有。祠堂已经准备好了。”管家回答。

    丁琬看着天儿,想了下道:

    “再等等。亥时二刻大少爷没回,就由二少爷祭祖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丁琬扭头看着徐致遥,说:

    “你带小舅去你们院子歇着,娘哄好弟弟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娘。”徐致遥说完,拉着丁瑫走了。

    丁琬见管家没有动的意思,扔下一句“主院等着”,便带通哥儿去了暖阁。

    这么点的小东西,是不知守岁是何意思。美滋滋的饱餐一顿,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把孩子交给嬷嬷后,整理衣服,回了主屋。

    管家正恭敬站在门口,一身宝蓝色衣服,是今年府里新做的。

    脱孝之后,府里年节都会穿些新鲜的颜色,喜庆。

    “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进来说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一前一后进屋,丁琬指着一旁的椅子,道:

    “今儿过年,不必拘礼,坐下说。”

    “谢夫人。”管家再次行礼,走到之前坐下,“是这样,今天那声巨响后,各府都派人去宫门口了。老奴自作主张,也去了,宫宴散了才回。”

    丁琬闻言点头,并没怪他擅作主张。

    很多事情,她不参与,但不表示她不想知道。

    管家在这个位置做了那么多年,她相信他的每一个举动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夫人,宫宴散了以后,除辰郡王离开皇宫,其余没有一个郡王出来。至于朝廷官员,老奴看了下,谭大人也没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谭迁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丁琬这下不淡定了。

    旁人如何,她并不在意,但谭迁不行。

    “萧大人呢?他出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萧大人跟小侯爷说着话出来的,神色正常。”

    丁琬不放心,想了下,道:

    “那这样,你现在去萧府,问一下谭大人为何没出来。记住,只问谭大人,其他人不管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管家颔首,起身行礼。

    没等出去呢,佩文将门推开,徐致远从外面进来。

    丁琬一看长子回来,忙不迭问:

    “你从宫里回来的吗?”

    见儿子颔首,继续追问:

    “那你谭舅父呢?”

    徐致远瞟了一眼管家,没有应答。

    管家秒懂,抱拳拱手,躬身退下,顺道把屋门带上。

    徐致远坐在管家刚刚做的位置,压低声音,说:

    “娘别担心,谭舅父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啥被留在宫里?还有,新建区那边是咋回事儿,撤藩一事有说法没?”

    徐致远知道母亲着急,但这个时辰祭祖也该开始了,他着急赶回来不能耽误时辰。

    “娘,我先带二弟去祭祖,等完事儿我跟您好好说。反正娘只要知道,谭舅父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成。”

    丁琬看着时辰,明白的确不能耽搁。

    站起身,长叹口气,道:

    “你二爹不在,今年的祭祖,就由你跟弟弟完成。你是家中长子,娘知道你什么都能干好,你说没事儿娘就信,我陪你后院。”

    徐致远挽着母亲的胳膊,从屋出来。

    徐致遥在得知哥哥回来后就已经等在前院,这会儿佩文过来带他,小家伙乖顺牵着小舅舅跟前后院。

    院子里到处都是灯笼,一点都不黑。

    别家放的鞭炮声,此起彼伏,特别热闹。

    徐致远耳力好,听到脚步声便迎上去,把弟弟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丁瑫虽是舅舅但跟他年纪相差六岁,玩不到一起。

    看着他们哥俩进入祠堂,丁瑫走到姐姐身边。

    “姐,明儿咱几点起?”

    “不着急,巳时开戏,你们辰时二刻起来收拾、吃饭就赶趟。”边说边摸他的发顶,“难得过年,歇一歇。你也开蒙几年,没事儿就教教你外甥。”

    丁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闷闷道:

    “遥哥儿懂的比我多,尤其是《战策》,他学的比我好。”

    《战策》?丁琬愣了一下,随后反应过来,笑着说:

    “他还没启蒙,那应该是你大外甥教的。你喜欢这些吗?”

    “还好,谈不上讨厌。”丁瑫回应。

    说起来他最是有福,但也最是迷茫。

    当初丁家、徐家没有起势,丁珏跟徐致远都是有很强的目标。但轮到丁瑫,他虽然启蒙最早,但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

    光耀门楣?父亲、大哥做了。行侠仗义?暂时没有那个想法。

    他知道读书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可为了什么读书,他没想好。

    看着弟弟迷茫的样子,丁琬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。

    伸手搭在他的肩头,轻轻揉捏,说:

    “你这个年纪,的确是到了考虑未来的阶段。那你想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丁瑫摇摇头,毫无头绪的道:

    “正是因为我不知道,所以我才迷茫。爹每天都去衙门,我不好问他。问娘……我又不知该怎么开口。”